写意讨论丨后DS-8201时代,如何面向未来开发ADC?

2023-07-09 09: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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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 刚(主持):启德医药创始人、董事长

方 磊:乐普生物研发副总裁

刘树民:深圳康源久远生物CEO

俞金泉:百奥泰生物高级副总裁

尚 晓:普方生物CTO

顾津明:同润生物资深副总裁、CSO

 
 
 
 
 

 

当下“魔法子弹”ADC的故事显然没有迎来终章。伴随着DS-8201的问世,全球ADC市场重新变得异常火爆,进入高速增长周期。

 

市场对于ADC的热捧,从大药厂几乎“不计血本”的角力中可见一斑。2021年,Seagen以26亿美元的总交易额引进维迪西妥单抗。2022年,默沙东大手一挥,花了近百亿美元从中国买下7款ADC产品。到了今年上半年,辉瑞用一笔430亿美元的收购,告诉外界ADC市场的想象空间有多大。

 

MNC“买买买”的另一面,本土创新的角色不断浮出水面。荣昌生物、科伦药业、礼新医药等国内手握ADC资产的公司,迅速成为座上宾。

 

2020年始,国产ADC逐渐获批上市,与国外的时间差由最初的7-9年缩短至2年。这似乎让业界看到与MNC“近身肉搏”的图景,更多在研的ADC项目和公司如雨后春笋冒出。当几百家企业都涌入赛道,ADC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同质化的PD-1?

 

5月27日,同写意策划“首届广州国际生物医药产业大会”的“盛世繁花ADC论坛”上,邀请了来自国内布局ADC的多家药企高管,围绕面向未来ADC药物开发,进行一场头脑风暴。
 
 
 

 

 

 

1

DS-8201时代的本土机遇

 

秦 刚:今年2月DS-8201在国内获批,近期举办的上市会,让我们看到从医生到患者的期待。其实不只是阿斯利康,国内很多药企都在布局ADC,可谓“盛世繁花”。但随着DS-8201这么一款已在海外取得商业化成功的ADC进入中国,本土市场会有哪些变化?

 

方 磊:DS-8201的疗效确实很好。但我觉得中国的治疗现状有着本土的特殊点,这也是其他产品的机会空间。乐普生物也有布局HER2 ADC,采取差异化的适应症定位,比方说国内已经有HER2靶向药、小分子抑制剂,我们的产品就针对这些药物耐药后肝转移患者,发现它的效果确实比较突出。

 

所以面对DS-8201,我们目前更多是用差异化适应症来竞争。乐普也在探索ADC与PD-1联合治疗的空间,这方面可能有助于提供更进一步的临床价值。

 

刘树民:过去四五年,或者更早的从2015年DS-8201进入临床开始,相关数据不断被报道,作为ADC的开发者,我想都会特别关注它的进展,临床I期、II期、以及它和T-DM1的比较。这些数据展示了科学界对于开发ADC的理解,在这个基础上,DS-8201相当于一个benchmark(基准),大家以后怎么超过它,或者即使你难以超过,在开发自己药物的时候,找到自己药物将来的临床价值,我觉得这是核心问题。

 

我们一开始也在拿DS-8201作为benchmark,毕竟它的数据确实比较多。当然,全球范围内的其他数据,对于理解ADC来说也有很大的启示用作。我们就是在这个背景下,做自己的PEG结构双抗ADC。

 

就像方博所讲,我们大部分做创新药的Biotech,不可能和阿斯利康这些大药厂相比,没有这么多的资金去做比较,大家可能要找的更多是临床定位。硬要和DS-8201做对照,在我看来对于目前国内大部分公司都比较难。

 

秦 刚:百奥泰可以说是中国最早开发HER2 ADC的公司之一,当然中间发生了战略调整。面对如今DS-8201的上市,俞博怎么看未来它在中国商业化的前景,以及本土玩家如何通过自己的打法去竞争?

 

俞金泉:确实DS-8201的临床数据很惊人,开拓了低表达的乳腺癌适应症,给乳腺癌治疗留下的空间非常小。所以,如果在乳腺癌适应症上开展研究,临床上和DS-8201做非劣效,可能面临CDE的允不允许的问题。我觉得能够做出优效的机会很小,CDE允许做非劣效的话,国产ADC的优势应该是价格方面。

 

第二,DS-8201在其他肿瘤还没怎么做,方博也说,我们可以做差异化,在其他肿瘤HER2表达或者是HER2低表达上,寻找突破点。

 

另外就是,DS-8201在乳腺癌适应症表现得这么出色,现在往一线治疗去推,最后应该还是会产生耐药性。那么在耐药性问题方面,我们国内的ADC是不是可能创造新的机会空间?

 

秦 刚:尚博前面的演讲数据展示,让我们感觉普方大有青出于蓝之势。以您的观点,普方未来的产品在差异化竞争上能够具有哪些特点?

 

尚 晓:从做技术的角度来说,我们有这个信心。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发展的,后来者肯定会做出比前人做的更好的产品,否则我们就没必要做新药了。

 

从商业化的角度,前面几位谈得非常透彻。我也觉得核心是要避其锋芒,一方面你的market没留多少了,另一方面可能实力也不允许。所以,如果你不能做出足够的优效数据,就要考虑避其锋芒,从其他的适应症去找机会。

 

刚才俞博提到一个很好的point,耐药之后用不同的MOA联合去应对,但是这个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,需要有数据。

 

秦 刚:听一听顾博的看法。

 

顾津明:我感觉现在的HER2 ADC,有点像几年前的PD-1,在中国的市场最终很有可能和各家公司的商业化能力、销售能力有关。所以,目前看到恒瑞的SHR-A1811在临床上至少不弱于DS-8201,甚至毒性方面还有一定优势,我相信以恒瑞的商业化能力,加上它的市场销售能力,很有可能在中国占有很大的份额。

 

秦 刚:商业化能力也很重要。除了新药的差异化创新,还要有一套完整的商业化战略。我们也不妨多深入挖掘一下这方面。目前来看,DS-8201进入中国以后肯定还是希望尽可能占据市场,但从支付定价说,国产创新药公司能不能通过成本价格的优势,实现商业上的竞争?

 

顾津明:这是很好的问题,我的观点是,最后肯定要打“价格战”,你就看今天的PD-1价格可以压到多低,我相信未来HER2 ADC的价格也会压到非常低,因为大家都是HER2 ADC,所以为了占领市场一定会靠低价。放眼中国各行各业,其实都有打“价格战”的阶段。

 

秦 刚:这里或许还隐含另外一个因素,就是国产ADC的药物质量不亚于DS-8201,但价格体现优势,实际上就有可能采取一种快速占据市场的临床开发策略,随后再通过超处方的使用,真正完成市场格局的平衡。我想应该有很多玩法。换言之,在当下不仅要关注于产品定位,自身差异化技术层面,也要考量未来的商业化战略。

 

 

 

2

ADC出海热潮还能持续多久?

 

秦 刚:目前ADC出海热潮成为中国创新药的一道靓丽风景,尽管我们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。请各位嘉宾从各自视角,来谈谈是什么造就了当下繁荣的本土ADC出海的场景?

 

顾津明:这确实是很有趣的现象,今年,特别是最近几个月出海的ADC项目特别多。我觉得正好是有一个gap,就是欧美MNC在2012年、2013年那个阶段出现一个ADC热潮,当时正好有新药上市,但随后几年ADC热潮退去,因为业界发现很多ADC靶点在临床上都失败了,所以整个业态就又从几乎所有的MNC都做ADC,转向最后慢慢都退出赛道。

 

2019年,DS-8201作为新一代ADC上市,加上临床数据这么好,引起了MNC的重视。正好中国又有很多的ADC企业在做布局,项目也推进得比较好。MNC为了填补这个gap,就从中国买这些项目。

 

所以,实际上的gap让中国药企占得时间上的先机。至于未来能不能持续,得取决于中国药企的持续创新能力。

 

秦 刚:方博前面做了非常好的报告分析,就是ADC和IO的联用,从这个角度说,您觉得和IO联用的考量,在跨国药企纷纷到中国来买ADC的决策中占了多大的比重?

 

方 磊:我觉得是有很大的考量比重,包括默沙东、阿斯利康先前披露的合作也如此。我们和阿斯利康有很多的沟通,我想一直做IO的人都有一个体会,就是对于怎么解决“冷肿瘤”的问题,现在ADC给了很多方法,临床前,临床验证都已经出来了。

 

在IO的范畴内突破冷肿瘤的响应问题现在看来还很难。我同意顾博的观点,现在IO领先的公司和ADC的合作是战略性的。

 

在我看来,现在MNC的逻辑很简单,我有PD-1,就一定要找ADC;PD-1是广谱性的,ADC就针对适应症。对于MNC来讲,你做出来了,我正好需要就找你买,而且现在便宜。ADC和IO联合是一个机遇。

 

第二,本土公司做得也很好。好在哪里?中国公司的研发效率还是很高的,包括临床前的跟进、技术性的跟进,我一直说,国内的小分子、抗体做得很好,这些都带来快速的临床推进。数据多,效果好,当然就有人愿意买单。像近期礼新的这几个交易,都是临床前的项目,但是因为它们是潜在的first-in-class,作为大公司就愿意买单。

 

在未来平台验证的时候,你要么做很新的东西,如果这个领域已经有很多竞品,就只能用最高的效率、最快的速度,以及更多的临床数据去谈,签约自然顺利许多。

 

尚 晓:ADC出海会不会持续下去,在于中国ADC公司会不会有持续创新能力。这个创新能力来自于什么地方?一个是偶联工程设计,另一个是分子方面,中国人做化学的能力其实不比西方人差,在follow或者follow之后超过别人的角度来说,我们的能力是非常强的,把这个能力加到ADC,我相信以后会有做更多的东西。

 

从现实出发,美国也罢,欧洲也罢,小公司卖给大公司太正常了,但是在中国就不太会出现这种情况。我们很少看到百利把项目卖给恒瑞,或者科伦把产品卖给恒瑞。一方面你有产品要卖,另一方面中国得有自己的消化能力。所以,我相信中国Biotech产品卖给国外MNC的浪潮会持续。

 

刘树民:本土药企出海,特别是最近这么多的ADC产品license out,这个现象一定程度说明,国内公司研发水平现在基本上和国外差不多。

 

事实上,我们有很多人都是回国创业的,大家回想在国外工作的经历,你会发现目前国外大公司研发的head,其实都是我们过去的同事,大家是在一个认知level上的,我们的研发能力是差不多的。

 

从BD、商业化能力来看,这个现象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,将来进一步要验证的是临床能力。这给我们很多启示,对过去多年来ADC,以及整个肿瘤药物的临床开发,提供了一条道路,那就是高剂量、高毒性。未来国内药企把ADC推向临床的过程中,要更多看这些方面。

 

 

 

3

抢占下一波创新的买方市场

 

秦 刚:现场的各位可能都希望ADC的热度持续下去,当然也需要不断的迭代、进步。接下来请每位嘉宾勾勒一下,接下来的三五年,中国的Biotech在ADC领域应该布局在什么点上,才能够持续加强积累起来的竞争力,持续向全球输出创新的优质ADC品种?

 

方 磊:就我们的战略给大家做一个例子。我们更希望我们first-wave ADC产品和PD1的联合实现临床的突破,商业化以及出海。实现商业化之后,更多资源投入到后面的研发,新的平台在新靶点的布局上能有更多突破。乐普刚开始从有一个比较确定化的进入商业化的产品,逐渐过渡到平台或者其他靶点的布局。我们的新靶点预计明年有进一步的突破,然后聚焦新的解决方案。

 

刘树民:我们做新一代的双抗ADC,也是希望解决现在经常看到的问题。尽管这样新的结构将来能够走得多远,更多还要靠临床数据进行验证。但不管怎么样,回到这个问题本质,还是要做创新,要有差异性,当然也不能一味追求差异性,还是要寻找临床价值,明确你需要解决临床上的哪些问题。

 

俞金泉:从早期的切割与不可切割的概念,到现在DS-8201的旁观者效应的概念,ADC这个领域的发展过程超过10年,找到DS-8201之前,第一三共做了十几年的工作,所以制药要有重大突破,都需要至少是这样的努力。

 

ADC有很多方向,例如双抗ADC,加入免疫激活剂的小分子等等,各个公司可以去try,希望中国公司在ADC技术领域钻研得更深,因为我们比起海外做ADC的公司都还是太年轻,应该静下心来扎扎实实去做,必须要花很大的努力,才能在下一波创新浪潮中实现突破。

 

尚 晓:看到现在的爆发式增长,我相信有的公司会持续做下去,这种局面出现之后,我认同前面提到的,下一步就要扎扎实实去做,方向可以有很多,双抗、免疫调节,以及在payload上还可以做不少工作。我还是对中国的化学能力非常有信心。

 

顾津明:DS-8201是非常成功的一款药,但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。首先是毒性,特别是间质性肺炎。其次,DS-8201用药以后几乎所有病人都会产生耐药,所以我们想下一代创新怎么针对DS-8201的耐药去做布局。比如,是不是靶点方面的耐药?是不是payload方面的耐药?尤其是类DS-8201的ADC很快都要进入临床,获批上市,这些药物也都会产生耐药。所以,我相信耐药的解决会是非常大的市场。

 

秦 刚:我总结一下各位嘉宾对未来的研判。

 

有一个基本原则,通过我们的创新实现肿瘤治疗慢病化,这是未来的终级目标。我们面临大量未被满足的需求,包括耐药,包括很多疗法治疗的病人还是出现快速进展。如何通过创新疗法,让肿瘤持续得到有效控制,不一定是完全消除,而是长期共存,这也是开发ADC药物包括其他类型药物非常重要的出发点。

 

当然,我们也时刻不能忘记对于一些特定的还远未被满足的临床需求,虽然它们的市场并不大,但是这类患者没有任何的有效疗法,这也是我们要密切关注的。从这两个维度去关注,总归可以开花结果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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