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拓药业童友之:纵使“头破血流”,好过“心有不甘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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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10-01 23: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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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开主流购物软件,输入KOSHINE,便可以搜索到一款针对脱发的化妆品。
介绍页面,“科学防脱”理念随处显现。并非所有商家都如此花费心思,用一连串试验数据证明产品安全有效。不过,有一些人会质疑,这是III期临床失败后,以化妆品形式来骗钱。
童友之感到些许无奈。尽管品牌做了差异化设计,KOSHINE系列产品似乎还不能完全走出开拓药业的负面舆情。
去年11月,开拓药业发布公告称,KX-826在中国的注册性III期临床试验顶线数据未读出显著性差异。简而言之,这项核心资产——小分子雄激素受体拮抗剂——的研究失败了,公司股价随后大跌。
开拓药业在2020年5月登陆港股,当时市值约80亿港元;到2021年9月,这家Biotech的股价一度攀升至89港元,创下近400亿港元的最高市值记录。可最终,接二连三受挫,令它如今的市值跌破4-5亿港元。

童友之
作为公司创始人,童友之坦言,自己很快接受了现实。他将自己形容为“老鸟”,统计部门迟迟没有告诉他KX-826项目揭盲结果时,就隐隐觉得“出问题了”。失败很正常,科学家的训练令童友之平静,但对于公司事务,他显然不太容易释怀。
那次失败后,与童友之的第一次会面在一家火锅店。他不想待公司,就逼自己出差,往外头跑。
KX-826消息见诸媒体的次日,开拓药业决定启动裁员。童友之于心不忍,然而因为管理者的身份,他不得不做。
实际上,裁员提议早在2021年就摆上台面。当年12月,普克鲁胺用于新冠非住院患者的III期临床中期分析结果未达统计显著性。某种程度看,开拓药业股价与普克鲁胺是绑定的:得到在巴西开展的研究者发起的临床试验的惊艳数据后,市场对这家公司的期待一路走高,又随着更大规模研究的不利进展而坠落。
童友之为自己彼时的拒绝找到两方面理由,其一是手中还有牌——他觉得其他肿瘤、脱发的项目还能成,其二是担心员工们在市场不景气的时候找不到更好的工作——纯粹性情使然。
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海归人士,被夹在商业与科学中间,危机来临,奋力挣扎。可惜,童友之身处一个不太能接受复杂性的舆论环境。他被二级市场的股民大骂,这些亏了钱的人将普克鲁胺视作骗局,如今非议扩大到KX-826和KOSHINE上。
童友之无意向公众做一番详细解释。有时,他看完媒体的报道觉得恍惚,对于故事里名叫“童友之”的主人公产生“这个是不是我自己”的迟疑。
但与此同时,童友之又总在想办法:谨慎地裁员,以确保后续项目的开展;成药有困难,就考虑先通过化妆品市场存活下来。
KX-826错过临床终点的消息披露未满一个月,童友之以自有资金约77万港元,回购开拓药业50万股股份,以此证明自己的信心——更恰当的说法似乎是“决心”,他决心再试一次。
今年7月以来,面对KOSHINE为代表的化妆品业务逐步上线,童友之又增持近300万股,差不多300多万港元。
第二次跟童友之坐下长谈,是在9月的某天深夜,苏州。公告说,开拓药业已经是商业化阶段的Biotech了。这句话的分量,恐怕只有串联起各种曲折才能真切体会。
两顿饭的时间,童友之把既往心路历程,将那些挫败与兴奋、反思与畅想,逐一袒露。尽管他表示,有的事情不得不做保留,但这完全无碍于读者对整个故事的理解,甚至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。
以下,笔者根据童友之的讲述,以第一人称视角做的整理。
刚创业那时也面临挑战,但跟现在相比,无论是心态还是其他层面,都完全不一样了。我现在的一个明显感受是,好像自己还是不怎么lucky。
其实我一直不太相信运势之类的讲法,可去年11月揭盲前,有个人到我办公室说,这样摆放家具的风水不好。我从没有想过这些,去考虑自己努力以外的事情。结果接二连三的临床失败,回看过去,有时真的会觉得,哎呀,似乎总差那么一点点。也许这就是创业者脆弱的地方。
当得知临床结果,也没觉得像天塌下来。揭盲后,数据是先到统计部门去确认结果,他们迟迟不告诉我,我就有预感出问题了,只是不清楚原因。这次跟之前的失败有点不一样,大家基本都觉得能成。
跟基线相比,也就是和没用药前的6个月比较,KX-826是有改善效果的,受试者头发根数出现可观的增长。至于跟安慰剂对比,增长就不够显著。为什么跟安慰剂没拉开差距,我们也在分析,领导临床的PI认为与整个试验是在新冠期间完成相关,还有患者的依从性等等其它因素。但结合目前证据,KX-826的安全性还是非常优秀的。
下一步,在KOSHINE基础上,我们会继续探索化妆品市场。化妆品安全性第一,在使用安全的基础上,大部分人会显示良好的治疗效果,在公司之前临床试验里,84%的受试者都有毛发净增长。
但我们没有放弃成药的尝试。5月,KX-826另一个III期临床在国内获批,我们这次提高了用药浓度,希望通过增加KX-826在头皮细胞上的暴露量来提升疗效。
我这辈子还是想做出一款创新药来,否则心有不甘,无论是脱发、痤疮还是其他项目。这些适应症都有广泛的患者需求,我们所努力的方向无论是拮抗剂还是降解剂都是在全球领先的。不管股民再怎么骂我,有一点我可以说,在我们公司里,我和开拓团队每天都在想如何摆脱困境,重塑公司的价值,另外一点,我们也是非常注意节约用钱,很清楚这些钱都是投资人给的。
当然,我也听到一些评价,说你的合伙人套现啊怎样怎样。但人家有人家的情况,我也不能强求。开拓创业时最早的三驾马车,一个去世了,另一个因为身体问题不做了,相当于就剩我自己,幸好过去十年不断有新的管理层的加入,一起风雨同舟。
开拓的一级市场投资人,都赚钱了,这在港股18A(上市板块)的Biotech中很少见。我现在努力工作是想让二级市场的投资人少骂我些,但是二级市场的股价又受多方面因素影响,我们去年年底,决定采取外用创新药和化妆品双轨并举,应该是就是及时的,符合今天创新药企业与医美产品的融合,未来其他的就交给市场去评价。
开拓现在没什么外部压力,毕竟一级市场的投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董事会里就剩少数几家机构,有的已经收回成本,有的投资额不大。
其实去年KX-826失败,我心态上很快就缓过来了。我这个人蛮能承压的,可能经历过更早前新冠的风风雨雨,让我看淡一些事情。
但从另一个角度,公司裁员,尤其是很多人跟我了这么长时间,心里舍不得,这个压力肯定是最大的。跟公司市值相比,我觉得团队才是开拓的核心资产。所以我那段时间老在外面出差,就不想待在公司。
其实2021年底,普克鲁胺治疗新冠的临床叫停,有些高管就提了裁员的事。也许还是我性格问题,一直没动。当时的想法是,还有项目在跑,KX-826是可能成功的,加上经济情况不好,你裁掉这些人,他们也挺难找到新的公司。
很多煎熬来自团队,觉得挺对不住人家的。可有时候也没办法,我们过去的投资人说过,你要把自己相对脱离开来,把公司当成一个主体来考虑,做那些对公司最有利的决策,而不是掺杂你个人的情感。
我们也很无奈,不过这个阶段确实只能做人员上的精简,基本停了肿瘤的研发项目,顾两头砍中间。一头是外用创新药,也就是KX-826和GT20029,我们还会继续推进相关脱发、痤疮的临床。另一头是我们的研究院,这部分在做一些新的基础研究项目,特别是最近开发出与“地表最强美白化合物”肽安密多相媲美甚至更好的KT-939,不久我们的美白和祛斑的化妆品会面市。我们在全力保这两个部分,裁员主要针对其他环节。
KX-826揭盲结果公布第二天,我们就启动裁员。裁员之前公司280人左右,到今年6月底还剩175人,缩减了接近一半,增加了网上销售团队。
开拓整体上还是一家比较小的Biotech,现在KOSHINE上市了,我们只建立了20人左右的线上销售团队,还有部分员工做着配方研发和生产的事情,为了后面更多产品上市准备。保留生产团队,确保临床样品供应,就需要负担背后的成本,尤其是大部分产品还没上市,投入很难补上。但如果都裁掉,等到将来产品成了,尤其是药品,又会很麻烦。怎么选都不算轻松。
裁员和精简成本后,我们的行政开支大幅下降,大概是变成原来的三分之一。目前开拓账上还有3个多亿(港元),回收了部分之前的投资,停掉肿瘤管线,保留花费相对便宜的外用药项目,我们估计还有2、3年的时间。
开源方面,现在化妆品市场逐渐走通,能贡献一部分收入和现金流,这估计也是要继续在海内外同步寻求突破。我总是认为,做创新药很难在中国赚钱,即使国内Biotech做出创新药,不到海外上市,想要盈利真的很难。
这是我一贯的观点,所以KX-826治疗脱发,包括普克鲁胺治疗新冠、前列腺癌,我们都在海外做了很多临床。开拓算得上是国内少有的在美国做那么多临床的Biotech,也确实烧钱,要支撑起这些项目,国内国外都需要团队。
现在回看,普克鲁胺在新冠上的尝试,我觉得就差那么一点点。
中间也许有一定的思维惯性,前期的临床结果,尤其是巴西的数据太好了,我们团队内部信心满满。可以说,开拓当时尽力找了行业里最合适的国际CRO,初期的合作很优秀,很快拿到FDA的新冠III期临床批件。但跟大公司比起来,Biotech还是有许多不足。
我们启动III期比辉瑞还要早一点,大概花了4、5个月,在美国近50家中心开临床,而辉瑞的III期是一下子就在全球400家中心做。另外,当时为了抢速度,也没在意临床方案的细节。挺后悔的,为什么不去看人家辉瑞是怎么设计呢?
辉瑞是把standard risk和high risk人群分开,这真的很聪明,我们却是用全人群。临床中会观察重症和死亡事件数,我们后来发现,美国新冠重症出现死亡的事件数远远低于巴西的情况,当时就应该及时调整临床方案,去入那些50岁以上、没打疫苗的人群。
我们中间招了一个注册总监,她在会上提出过,美国的重症出现死亡临床进展事件数偏少,结果会议纪要里,压根没有把这一点写下来。公司里完全经历过大的III期临床的人,还是太少了。
在团队配合上,我们本应该与美国和巴西两边的专家更好地合作,毕竟他们有许多经验。但现实是,我们采取与他们刻意保持距离,觉得他们的负面消息太多。
我们当时在巴西的新冠重症临床入组了600个患者,300人用普克鲁胺,另外300人用安慰剂。普克鲁胺治疗人群里,死了50人左右,而安慰剂组的死亡率有50%,大概150人。当时一些媒体的报道,标题就直接说,普克鲁胺治疗重症新冠临床试验中有200人去世。这完全是抹黑。
巴西是政治性很强的地方,我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。美国那边的合作专家跟我说,开拓承受那么多舆论攻击,是有一些势力在后面煽动。我最初不相信,经历事情多了慢慢觉得,还是动了人家的蛋糕(才被攻击)。国外黑我们的东西太多了,只是没怎么传到中国,就算传回来,基本上也就是股民关心的。
放在今天,至少那些说我故意骗钱什么的,我问心无愧。我肯定有错误,开拓换了几任CMO和临床高管,临床上又出了那么多事,外界难免质疑说,你们是不是有很多专业不够的地方。从道理上讲,这些人是我要用的,许多临床决定也是我下的,那都是我的责任,这个毫无疑问,虽然这听上去也很空洞、很空虚。
作为一个小公司,在紧急时期,开展大规模的III期临床,路上的磕磕绊绊,真的蛮难避免的,尤其当你跨领域去做,像我们从原来的肿瘤进入新冠。
其实也不只是开拓面临问题。之前我在美国面试一个人,他说,全人类面临全新的疾病,每家公司的机会都差不多。他之前在的Biotech本来研究癌症,也转去做新冠(药),把钱全压上去,结果把公司做死了。这里面的变数太多了。
到现在,我也没觉得后悔去做新冠(药)。
我曾经跟公司的人说,你研究癌症,尤其很多时候针对的都是晚期癌症,也不过就帮人家延续了几个月的生命。我不否认,有的肿瘤药用下去患者能够存活很久。我是想说,这些在患者生命中的意义可能并没有大到那个程度。
而我们在巴西开展的新冠临床中,有上百人survived,当时有人质疑数据不真实,认为新冠的死亡率没那么高,但统计分析上是有的,普克鲁胺确实帮助了这些患者。
换句话说,你是救了一些本来不该死去的人,一些比较青壮年的生命,而且是在人类灾难面前,能有这样的成就其实很不容易,尽管最后没有成药,但背后的探索我从没后悔。我甚至觉得,这是我人生当中最值得记忆的片段之一。
做药人应该有种使命感。在开拓这么多年,不管谁离开,我都是(说)good luck,从没有口出恶言。唯独有一次,我们美国临床运营总监在新冠美国试验开始时选择离职,让我很生气。她是一个很聪明、很有本事的人,因为与公司新来的CMO搞不到一起,结果她就去了另一家公司。
我想对她讲,人类面临这样一场灾难,你本来处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,这时候你突然离开,我真的是非常失望。这个节点上,人不该只考虑自己的事情,还应该考虑整个族群。
她一走,我们在美国的临床就相当于是一半裸奔,我们有临床医学CMO,但没有运营总监。而我们美国的医学CMO整天给CRO压力,在项目管理缺少变化能力,人家国际CRO最后巴不得开拓的临床失败,连这种话都传到我耳朵里。
有时候挺遗憾的,如果我们海外的临床团队更强大更团结一些,也许我们可以在过程中发现各种问题,然后及时调整,说不定普克鲁胺就能成了,这也许就是小的Biotech公司的宿命。
从机制看,我还是相信,普克鲁胺在新冠方面原本是有机会的。
主要终点上,700个患者当中,安慰剂和普克鲁胺两个组的重症死亡人数是8比4,药物有50%的保护率。辉瑞的药物在high risk人群的保护率有90%,standard risk人群也差不多是50%,跟我们非常接近。在次要终点,普克鲁胺不论是病毒载量的下降抑或是辅助用药的减少,都跟安慰剂拉开显著的差距。
现在这个事情也不可能了,新冠过了就过了,对开拓来说是一次性的(机会)。虽然犯了大大小小的错误,但这段经历,我想也是我们公司很多人都忘不了的。
我们内部有段时间还在讨论,说起当时做新冠(药)的情形,那真的全公司上下都是斗志昂扬,也无所谓休息,有种特殊的使命感,我们是在做一件对人类特别重要的事。
开拓市值跌那么多,对我个人经济上的影响倒没什么,股票也就是串数字。
今年年初,FDA针对我们治疗脱发的III期临床给了第一轮反馈,但公司如今的资本支撑不了在美国开展III期临床,跟过去的底气完全不一样。如果我们的市值还在40亿港元,增发4个亿港元的新股,就有一笔足够的资金把美国III期做下来。
没有外部融资渠道,就砍掉非核心项目,集中短期有现金流的项目来推进。现在KOSHINE在脱发方面取得商业化突破,今年预计还会有祛痘、美白的化妆品上市,求生应该来得及。
内部的肿瘤项目基本先停下来,不是说不做,其实我对癌症的研究有种天然的执着,最开始就是做肿瘤药,开拓的管线也是很有前景的产品。我们在积极地把这些项目转出去,让合作伙伴来分担风险,或者他们在国外有经验的话,可以领导后期开发。
我是科学家出身,但我认为,公司不可能靠长期外部输血生存,肯定是要有盈利的产品。盈利的方式可以是最终自己走到商业化,也可以是早期项目的转让。
说实在的,我并不觉得一个人能够从0做到10,可能我是做到5,或者从0到1,但现在连(成药)这个也还没做成,就不甘心。我对开拓的定位,从来没说这个公司、产品一定要在我的手上一直做下去,我在意的是把科学发现做出来,这是我的梦想跟使命。
Biotech就该去做那些源头发现的事情,即使背后有很大的失败风险。至于生产、商业化,这不是找几个专家来就能补齐的短板。很多东西你是补不齐的,还是得合作。
开拓这个名字,多少说明我们想做的事情,就是全新的东西。中国过去有很好的机会去做me too或者fast follow,我们最开始也考虑过,但越往后越觉得要做更高端的产品。无论是尝试转出去的,还是我们继续推进的,都是如此。
利用账上的3个多亿(港元)的资金,我们希望优先把KX-826做出来,看看这个外用创新药在高剂量下能不能起死回生,我们还是有信心的。
在脱发和痤疮方面,我们还有一款GT20029,也已经完成了中国的II期临床。如果看全球的PROTAC,在II期外用的几款里面,我们的项目进展是最快的。分子胶我们做了有5、6年,一直尝试新突破,GT20029也会继续开发,还需要点时间。
我其实挺理解二级市场的股民的,我也买过股票,知道这种不好受。之前在一级市场,我跟开拓的投资人说,我怕看见他们,总担心交不了差,好在最后这些投资人都赚钱了。现在基本是二级市场的股民亏钱,铺天盖地地骂我,但有什么办法呢?我总不能现在躺下,要是躺下他们的损失就板上钉钉。
创新是我头破血流都想做的,KX-826在0.5%的低浓度失败,我安慰团队说,我们没必要气馁,至少我们做的是全新的东西。公司的高管也表示支持,我降薪40%,他们的经济条件肯定不如我好,但也有降10%、15%的。
本来呢,自己是一个很注重名声、爱惜羽毛的人,结果经过这么多事情,有时看到别人写的东西,我都不知道(写出来的)这个是不是我自己。
好在家人都挺支持我,他们都在劝我宽心,说人生反正是一个过程,对我来说,已经经历了一个跌宕起伏、上上下下的过程。
说句实在话,我真的是不怎么着家门,就想实现自己的价值和理想。但有时候做失败了,总要被人评价,这个没办法。
当被问到生活中有什么事情叫人开心,童友之顿了一下说,“美食、打牌”。接着,像是回忆起了什么,他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。
周末,童友之会一大早就跑到很远的地方,采购食材,然后回家做饭。他也喜欢打牌,比如掼蛋,一种流行于江苏等地的扑克牌游戏。“我觉得这个很放松,让人忘掉了很多东西。”他补了一句。
KX-826的III期失败,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改变,对童友之的触动很大。这位创办开拓十几年的创业者,显然还在尝试重新让内心变得更平衡。
近几次的业绩说明会上,童友之总忍不住表达歉意,然后继续展望未来——Biotech转型关键在于产业化和商业化,而今年以来,开拓药业又往前推了一段,新的临床研究进展顺利。
做创新药是童友之的执念,用第一次会面时他的话来形容,哪怕“头破血流”,不做出来“心有不甘”。在凛冬时节的火锅店,有那么些瞬间会令你很难区分,其中流淌的热气究竟是食物带来的,还是什么其他东西。
听到童友之说,他打算把手头的资金用来再试一次,笔者想起伊隆·马斯克。这位美国科技圈名流的传记写到,面对SpaceX火箭接连三次发射失败,马斯克东拼西凑出最后一次机会,最终成功。此类英雄叙事,使马斯克在中国可谓拥趸无数,大众迷恋一套成王败寇的逻辑。正因如此,那个内心常常不安的童友之,不可能包装成股民们的“马斯克”。
主打高端化妆品市场的KOSHINE虽然取得突破了,开拓药业却还没有完成翻盘。童友之坦言,对于他们团队,一款化妆品做下来的挑战还是很大,营销方面也远不及那些成熟的化妆品公司。
开拓药业的优势在于做药经验,童友之相信,KX-826等在研产品有诸多试验数据支撑,这些都会帮助开拓药业在新的领域站稳脚跟。
接二连三的折戟后,童友之还不愿意就此躺下。如今,半年多过去,开拓药业正在缓慢转身,然后继续用外用创新药品和化妆品“两条腿”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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